写小说就得专心致志
——陈鹏答《昆明作家》问
一、“都不再年轻了!这挺可怕的”
问:据说你17岁就发表小说了,那时候就立志当作家?
陈鹏:7岁就立志当作家了(笑)。小时候喜欢听故事,听收音机,听各种评书,热衷小人书和漫画,觉得文字的世界太奇妙,能当个作家多好。17岁在《滇池》发表处女作让我激动得要死,从此中了文学的毒。我现在越来越感到,一个人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老天早已做了安排,你怎么违拗都没用。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想过要当中国的马拉多纳,最终功亏一篑,还是回到写作的道路上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写小说真的很幸福。
问:都说70后的作家还很年轻,好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这话的潜台词似乎是,70后作家似乎距离人们的期待,尚有距离?
陈鹏:同意你后面的说法但不同意前面的调侃----70后,屈指算来都中年啦,哪还有什么青春?!都不再年轻了,这挺可怕的!(笑)黄尧老爷子说文学是年轻的,可作家未必都还年轻,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最重要。但70后面临极大的写作压力----如何超越60后、50后?如何抵挡80后、90后?当然,按照年龄代际划分写作群真的挺无趣的也毫无必要,毕竟作家要靠作品说话,不是谁比谁更年轻或更有资历。70后整体的创作态势,或许,真的距离人们的期待还有些差距。因为我们更加个人化了,经验更加碎片化,零散化,也再难出现苏童、格非、余华等等那一拨人整整齐齐冒出来、以先锋面貌横空出世的状况了;但零散化也应该出现零散化的优秀作家和作品。中国的70后写作者,我们这一代,确实离自己心中的经典标准还有相当差距。但愿这种时代造成的“硬伤”反而能敦促我们写得更好。
问:这几年你势头很猛,今年在哪些刊物发了哪些小说?
陈鹏:还行吧,但自2010年以来确实发得挺多,尤其去年上了鲁院之后发了不少,我鲁十七的同学说,我应该是班里发得最多的了。2012年发出来的主要是中篇:《十月》第二期发了足球题材的《绝杀》,《小说林》第一期发了《不准调头》,《青年文学》第五期发了头条《去年冬天》,《文学界》第一期发了头条《西区现场》,第九期发了头条《零度以下》;《青年文学》第十二期还有一个《去年冬天》的续篇,《今年夏天》,我想再写一部《明年秋天》,算是“爱与孤独”三部曲;《中国作家》第十二期发表《私奔》;还有短篇:《边疆文学》第一期做了鲁院专号,我发了《魔兽的雷锋塔之夜》,《北京文学》第九期发了《皮草》,《西南军事文学》第五期发了《最后的冲锋》,《大家》第五期“70后80后新锐专号”发了《两点钟方向的叶捷娜·卡佳》……屈指一算,还真不少!其中《最后的冲锋》被《长江文艺好看小说》选载,《两点钟方向的叶捷娜·卡佳》被《中华文学选刊》选载。
二、“我其实写得很慢”
问:你个人最满意哪一篇?
陈鹏:苏童说过,每一个作品都是自己的孩子,都喜欢(笑);但我还是比较看重发《十月》上的《绝杀》。我在探索一种更冷硬直接的风格。通过这个小说,我很好地找到了自己。当然,其他小说都挺不错的,真的。(笑)
问:看过你几个小说的朋友普遍觉得,它们质量平均,也具备了你个人的风格,我更喜欢《皮草》和《魔兽的德罗巴之夜》。
陈鹏:《皮草》,我写得比较放松。《魔兽的德罗巴之夜》的结尾来了个逆转……我也满意。毕竟我竭尽全力了。
问:是不是写得太多了?有人批评你写得太快,太多,有草率之嫌……
陈鹏:对,我听到过这些批评。问题是,当一个又一个写小说的念头和想法蜂拥而来,你不把它们写出来那就相当于犯罪!这些批评我的人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写作状态,我其实写得挺慢的。比如,写一个中篇,大概1-2周就能写出草稿,可我总是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地修改它,我每一个中短篇差不多要修改十几二十遍,直到满意为止。比如交给《十月》、已确定明年发稿的《第五十六个》就修改了二十多遍,前后磨了半年我才满意,才敢交出去。我算个勤奋的“业余作家”,但并不草率,相反,我很认真地对待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有时候都快有了强迫症,一个句子里重复出现两个一样的词语我都受不了……写得多,我承认,那是因为我够勤奋啊,我把别人喝茶逛街打麻将的时间拿来写作了。当然,至于最终的质量----即便我满意的也未必好----那不是态度问题,而是水平问题了,只能不断提高。但我总觉得,只有多写,才有望写好。最近两年我发得量还行,其实若干年前遭遇过很多很多失败。怎么办?还是得写下去,不停写下去。我一点也不相信那些写得很少、很慢才能写得好的陈词滥调------诗人另当别论。你看刚拿了诺奖的门罗,几乎天天在写呐,岂不让我们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