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两千多年前,一个埃及奴隶烤饼时因睡着错过了饼出炉的最佳时机,却发现了酵母菌对于饼的改变——扁平的饼膨胀成松软焦香的面团,口感还挺不错,从而成就了世界上第一个发酵面包。这以后,面包经过各种改良,也有了众多口味和花式去迎合不同人群。
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烤面包而不是蛋糕,我觉得那是因为面包比蛋糕朴素、老实,更符合回归本心亲近自然的宗旨。他这样描述这简单的快乐:“如果面包烤好之前起风下雨,我就在火上挡几块木板,躲在下面凝望着面包,便这样度过若干愉快的时辰。”
面包和蛋糕似乎是并列的。相比蛋糕更多的工艺、配料,以及表面华丽的装饰和奶油,面包更真诚老实一些,它靠自己本身取胜。吃遍各种花色的面包后,你会发现还是最留恋那原初的麦面香。质朴无华的原初,只提供维持生命最需要的营养,多余的话和事都不说不做,给你留下回味的空间,符合君子讷言的标准。
在我的认识里,面包一直是个平民化的存在,就应该“一根筋”地保有明白可见的麦面香,尽量减少其他添加,不要妨碍它维持生命的本质,平价一些。英国作家吉辛生前文章不得人识,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憧憬困顿中死去,饥寒交迫中的他也许更能深刻理解食物原汁原味的美。他甚至觉得该把烤面包的技艺作为女子出嫁的一个考核标准。可见面包于他们类似于我们的米饭,是基础之上的基础,普罗大众的主食。
迄今为止,我吃过最美味的面包是家对面灯光球场一角面包房刚烤出来的圆面包,比巴掌略大,顶上铺一层烤脆的鸡蛋,松软又新鲜,一角钱一两粮票,拿小手帕包上,打两个对角结带走;而最引我食欲的面包在图画书里——有各种为美味加分的造型。简单又怎样——记忆和想象联手调和了五味,远胜各种香精添加物。
梭罗是这么诗意理解简朴生活和诗歌的:“谁知道呢,如果世人都亲手造自己住的房子,又简单老实地用食物养活自己和一家人,那么诗的才能一定会在全球发扬光大,就像那些飞禽,它们这样做的时候,歌声唱遍了全球。”
朴素的面包对我的意义,精神上多于物质上,象征性大于口感。(作者 周琳)